从怀里拿出藏着的白面馒头，大头心想这样也好，表面与娘不和，就能在奶这里得到吃食给弟弟妹妹。

    虽然……娘会难过。

    可，总比让一家子饿肚子的好。

    大头路过家门口，看到门口站着的小人儿，快步上前，“快进去，外头凉！”

    小姑娘抬头看向哥哥，憋着小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委屈的垂下眼。

    大头将白面馒头往二妹怀里一塞，“用开水泡泡，一家人能对付一晚上。”

    二丫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没有欢喜，只有难过，她低声道“哥，你这样，娘心里难过。”

    “那总比饿肚子好。”大头忘不掉那一夜，为了救小弟，娘卑微的跪求老太太，求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她们那冷心冷情，又满是轻蔑嫌弃的眼神，也忘不掉，娘伸出手，让那恶心的郎中摸的时候，垂泪委屈的模样。

    可他年纪还太小了。

    他力气也太小了。

    他垂下的眼底有着凶狠的戾气。

    等长大了，有了力气，杀了他们，他会杀了他们！

    娘不知道，但他知道，爹每个月寄回来的银子很多。

    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但他听人说过，那包裹很沉。

    绝对不可能只是几个铜板。

    二丫声音闷闷道“奶欺负我们，你却去讨好她，我不喜欢。哥，我不喜欢你这样做。”

    掩藏去眼中的凶狠，大头抬起头，无奈的看向二妹，问道“家里还有糙米吗？”

    二丫一愣。

    又听大头道“天越来越冷了，怕是野菜也很难找到了。”

    二丫紧紧抿着唇。

    大头伸手摸了摸二妹的头，“不管用什么手段，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二妹，我知道娘心里难受，可心里难受比得上饿肚子吗？难受不会死人，饿肚子却是会死人的。”

    “那……你和娘说清楚，哪怕是演戏，让娘知道你不恨她的。”

    大头沉了沉眼，“娘生得好看，若我不这样装出恨她的样子，她为了我们，让我们吃饱肚子，还不知道会怎么牺牲自己，你也不想看到娘被村里那些光棍欺负不是吗？”

    二丫今年七岁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比同龄人懂事许多，也知道她娘为了他们，什么都愿意豁出去的。

    大头沉声道“所有的事情，我心里都有数。二妹，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利长大，不能夭折了。等长大了，那些欠我们的，哥都会讨要回来的！那些欺负娘的人，哥都不会放过！”

    等大头走远了，二丫推门而入，却见门后站着娘。

    袁英早已泪流满面，捂着嘴，强忍着，不哭出声音。

    “娘……”二丫轻声唤了一声。

    袁英闭了闭眼，努力扯出一个笑，“没事的，会好起来的，二丫，只要你爹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爹什么时候回来呢？二丫抿了抿唇，终是没有把话问出口。

    她知道，娘心里念着爹，一直都想着等爹回来了，就好了，可都三年了，爹什么时候回来呢？

    躲在窗外目睹一切的林安安，斜了秦鹿一眼。

    秦鹿摸摸鼻子，略显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