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饿，可……疾风不能卖……”成风迟疑着，垂下眼，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不能卖！那我们就要饿死了！”粗狂汉子大吼起来。

    成风的声音压低，艰难开口“杀马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北文脸上有无奈，有痛苦，最终叹息一声“也罢，北熊，去杀一匹小马，先熬过这段日子。”

    小马养大卖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杀小马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等等。”成风喊住北熊。

    北熊愤愤的瞪着他，“你后悔了？”

    成风深吸一口气“不是，我是想说，让它吃饱了。”

    “知道了。”北熊闷声应了一句，走远了。

    成风转头看向疾风，安慰地拍了拍疾风的脑袋，“放心，我不会卖了你，就算我饿死，也不会卖了你。”

    “成兄弟，你……怎么就这么犟呢？那官老爷可是愿意出一千两。”

    看向北文，成风摇摇头“再多的银子，我也不会卖了疾风，它对我来说，是我的兄弟，不会有人卖兄弟的。”

    一旁的北坦闷闷的开口“我们知道你重情义，否则也不会跟着你。”

    成风望向高空，呢喃如蚊鸣“我，该做出选择了……”

    “你说什么？”北文凑近了，却没有听清楚。

    成风笑笑“以后会和你们说，你们都去忙吧。”

    北文和北坦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可惜，一千两没赚到，但也知晓，这马场是成风的，他不愿卖，他们北家三兄弟只是外人，也做不了主。

    成风为疾风刷着马背，倾诉道“疾风，干旱使得粮食价格暴涨，我们已经没有存粮，饿得只能杀马取肉。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想要离开这里了。”

    疾风用马头亲昵的蹭了蹭成风的手，成风拍了拍马头，声音满是苦涩“我夜观星象，我的命星有了变化，移动的方位却是在分岔路口，一处是往帝星的方向前去，有取而代之的可能性，但越是靠近，帝星越是暗淡，而我的命星也没变多亮，显然这条路很艰难，最后成与不成，只有五五之分。”

    “还有一条路，是……”他沉默了一下，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投靠他人门第之下，成为门客谋士，为他人出谋划策，助他人一臂之力，最后得从龙之功，封侯拜相。”

    “疾风，若我能自己干，其实并不想投靠别人，谁知道大事成了以后，会不会落到飞鸟尽良弓藏的境地，再惨一点，怕是会被杀了，永绝后患。我不敢将自己的未来交给别人，太冒险，太危险。”

    “你说，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替疾风刷完背，他靠在疾风的腿边，望着落日余晖，“又要天黑了，不知今夜，又会得到什么启示？”

    北熊端着一碗肉走来，“快吃吧。”

    成风苦笑着接过“谢谢。”

    北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想不开，疾风跟着你，也没好日子过，倒不如跟着官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