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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天蚕
作者:孟子      更新:2020-10-28 16:41      字数: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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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聚财客栈二楼厢房:

    雅间内一名白眉老者正在一人对下棋盘,手捏一枚棋子良久未能掷下。他这个动作已僵持良久,整个人仿佛一尊活生生的雕像,而在一旁的茶水早已凉却多时。

    就在这时,一条倩影步入眼帘,来者正是聚财客栈副栈主刀锋女皇,在方圆五百里绝对呼风唤雨的人物。

    只见她秀眉轻点,美目如灯,碧玉丹唇微启轻含,如瀑布般的秀发自然下垂。香肩似削,折柳为腰,脚下翩然如舞。或许她姿色并非绝美,但无形的气质让人折服,就是她将西域第一首富拒之门外,苦苦追求数年不得。

    “我记得当年你初拜在栈主之下,进驻聚财客栈之时就在下这盘棋,怎么,时至今日还没能决出胜负?”刀锋女皇悠然道。

    “刀锋,是你?”两人隔着一道依稀的幽帘,隐隐可见白眉老者稍微活动僵硬的身体。

    “人王前辈,晚辈没有打扰到您吧?”

    “怎会!”白眉老者淡然置之。

    “人王前辈还没有回答晚辈的问题?”刀锋女皇道。

    “你是说这盘棋?”

    “不错!”

    “一盘棋决出胜负仅需要几个时辰,然而两个人之间决出胜负却需要一生。我一直都在和另一个自己下棋,棋道最高的境界不是打败敌人,而是杀败自己,战胜自己则战胜了所有人。而棋技最高的境界不是决出胜负,而是如何在这场棋盘中存活下来,与你的敌人一直撕杀下去。如果能够做到这些,则没有人不可战胜。”

    “人王前辈,说了这么久你的茶都凉了,我唤下人重温一杯。”刀锋女皇道。

    “不必多此一举,茶凉了还可以重温,但人心若是凉了,一切就都变了。况且,聚财客栈深处大漠之中,可谓滴水如油,关键之时一杯水就是一条人命,岂能就此浪费。”言罢,白眉老者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人王前辈的话实在太过深奥,恕晚辈愚拙,竟不能勘破。”

    “此事就仿佛你与钱百万之间……”白眉老者无心道。

    “还请人王前辈休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刀锋女皇突然打断他的话,脸色竟难看一变,表露出少有的失态。

    “噢,这是为何,难道你不喜欢他?”白眉老者顿感有趣。

    “他对我苦苦追求数年,对此我只是心怀感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你的眼睛却告诉我,其实你在意他,甚至在心里喜欢他,我说得可对?”

    刀锋女皇长叹一声道:“不错,我是曾喜欢过他,因为他是西域第一首富,没有女人不想找个富贵的男人托付终身。但是我时刻警告自己不能这么做,一个人的感情不能施舍。况且钱百万他太过优秀,在他身边有太多身份不明的女人,我不能确定他对我是否真心。”

    “他对你苦苦追求数年,若是普通男子耐心早已磨光,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嫁给他你将成为整个西域万人敬仰的第一贵妇。”

    “但这却并非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他的心,更想知道他是否是我生命中等待的那个人?”

    “钱百万苦苦追求你数年,而你却对他屡次三番试探,直至今日。如果因此你丧失了他,你不会后悔?”白眉老者问道。

    “如果当真是这样,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一个不能耐住寂寞的男人,便不配拥有我刀锋女皇。”刀锋女皇面露凄楚之色,又有谁知她心中的想法?

    想爱却不能去爱,爱过了便不敢再爱!

    “堕入情障,身不由己;刀锋女皇真是好深的用心,但愿你们之间会有好的结果。”白眉老者不禁长叹一声。

    “刀锋,你此行而来并非只为对老朽说这些吧”?白眉老者沉声问道。

    “自然并非!我此行是为酒徒而来,怎么人王前辈,此事你想得怎样?这也是栈主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刀锋女皇道。

    “无用之人就像卒子,当弃则弃,我与酒徒的前缘终究要做个了断。这盘棋我一人下了多年,至少我从未败过,现在终于可以一决高下!”白眉老者回想当年不禁长叹一声,面露不忍之色,但指间那枚棋子却霍然拍下。

    “女皇,酒徒求见!”这时,一名下人敲门而入。

    “让他进来。”刀锋女皇冷声道。

    少顷,酒徒姗姗来迟,此时刀锋女皇唤他前来多半并无好事,不免神色恭谨。甚至他感到对方若隐若现的杀机,当下更加不敢大意。

    透过烟纱隐隐可见一名头戴斗篷的神秘人正相背下棋,这道背影显得格外熟悉,只是一时难以记起,难道有什么不对?

    “不知这位前辈是?”酒徒心机一动当下问道。

    “自然是我聚财客栈的上宾,酒徒,我栈人际关系庞杂,该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也请你莫要多问。”刀锋女皇毫不客气。

    “是,女皇教训的是。”

    闻言,酒徒不禁脸色难堪一变,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呼啸一方的风云人物,对方竟敢出言不逊,使他大感不悦。但念在刀锋女皇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便与她计较。况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虽号有‘赌圣’之誉,实则是在聚财客栈胯下乞食。

    “不知女皇此行召我前来所谓何事?”酒徒问道。

    “话本座不会多说,你自然明白。”刀锋女皇表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险些忘记,又到了月俸时间,这是我本月交给贵栈的供奉,还请女皇点收。”

    “就这些?”刀锋女皇接过一只百宝袋轻掂一番,冷笑一声突然将其丢在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酒徒不禁瞳孔一缩。

    “什么意思?这句话理应本座问你才对。我聚财客栈建立于沙漠之舟,物资奇缺,客人所需全部由千里之外运送至此。人物财三力耗费巨大,单是每月下人的开支便已超过十万金,若仅靠这些微薄收入,我聚财客栈不出三年就关门大吉了。想你今日单是与西域第一首富钱百万一局,便收入黄金百万,而你却每月仅供奉我栈十万金,怎么,难不成你把本座当做乞丐了?”刀锋女皇阴声道。

    “岂敢,岂敢呢!我一直在心底敬重女皇。”酒徒唯唯诺诺。

    “既然如此,请拿出你的诚意来,同样的话本座不想再说第二遍。”

    “那么你到底想要多少?”酒徒似笑非笑,轻掸去袖间的灰尘,竟不请自坐,品尝着茶几上的茶水面露享受之色。

    对于酒徒的无礼刀锋女皇浑不在意,道:“这个月就此揭过,但是,供奉在下月开始‘要变’。”她有意加重口气。

    “不知是怎么个变法?在下倒想洗耳恭听。”酒徒轻抿一口茶水。

    “自下月起我栈将对庄家实行变相收取月俸,一句话,三七分,不论额度大小,此法一经立定,不再更改。”刀锋女皇语气强硬。

    “我七你三,可是如此?”酒徒不敢确定。

    “哼!酒徒,你莫不是在白日做梦,你的衣食住行皆由我栈提供,竟还想在此大占便宜。自然是我七你三,不知你意下如何?”在聚财客栈乃至中央赌坊遍布刀锋女皇的眼线,自然不怕对方耍出什么滑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贵栈与其他庄家皆是五五分成,为什么到了我这里规矩就变了?”

    “其他庄家本小利薄,每日只能赚取蝇头之利。而你酒徒却不同,凭借精湛的赌技日进斗金不在话下,自然另当别论。”

    “哼,这是什么道理,刀锋女皇,莫要欺人太甚。”酒徒陡然拍案而起,茶几上茶水溅出杯外。

    “我身为栈主规矩自然由我制定,你若不服大可拍马走人。”当下,刀锋女皇毫不客气。

    “贵栈栈主何在,我要与他亲自面谈。”酒徒在聚财客栈每日财源滚滚,自然不愿轻易放弃,神鬼莫测的赌术便是他谈判的筹码。

    “栈主日理万机,岂是你这等小辈能够见得,在这里我就能做主,酒徒,本座的条件你到底接不接受?”

    “哼,三七分?简直是荒谬,既然如此那三分不要也罢。贵栈水深龙多,竟容不下我这条乌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酒徒身怀一技之长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饭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刀锋女皇,这一箭之仇我记下了,咱们后会无期!”言罢,酒徒催步就欲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酒徒,你以为聚财客栈是什么地方?”刀锋女皇身形一晃已拦住对方去路。

    “刀锋女皇,你已逼我离开聚财客栈,到底还想怎样?”酒徒一向高高在上,今日却屡次三番被人压制,不禁勃然大怒,当下就欲发作。

    “酒徒,想你在我聚财客栈坐庄十数年,每日逢赌必赢,可谓财源滚滚。我聚财客栈流水的三分之一最后都落入你的口袋,想我硕大的客栈竟不及你一人生财来得快,真是让人羡煞了眼睛。若想离开可以,但是,把吃下的给我再吐出来。”刀锋女皇声色俱厉。

    “刀锋女皇,我已忍让你多时,休要得寸进尺,若将我逼急了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到最后谁都讨不到好处。什么三七分,一切都是谬论,只怕这才是你最后的目的。”

    “不错,这也正是栈主的意思”。

    “这么说他来了?”六壬神骰已落入掌中,酒徒蓄势而发。

    “哼!就凭你也值得栈主出手,留下你本座便足够了。”刀锋女皇杀机陡盛。

    如此说来此人不是聚财客栈栈主?酒徒的目光在白眉老者身上移开,目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刀锋女皇只是栈内执事,一直以来聚财客栈栈主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不解谜团,煞是值得让人探寻。

    纵使酒徒在聚财客栈留心观察数十年,仍旧未能得出所以,反而只觉对方的底细越查越深,聚财客栈栈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刀锋女皇,虽然你实力不俗,但想留下本座却断不可能,我想离开谁能拦得住”。酒徒冷笑道。

    “如果再加上老夫呢?”一直端坐在侧房棋盘前的那名白眉老者突然开口道。

    刀锋女皇与酒徒明争暗斗,此刻三强齐聚,场中暗流涌动,一股无形的杀机弥漫当空。

    “你到底什么人,我们可是有仇?”酒徒不禁瞳孔一缩,此时在聚财客栈与刀锋女皇撕破脸皮对自己已是极为不利,若再有一名强敌只怕形势堪危。

    “酒徒,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夫是谁?”白眉老者破帘而出,头戴的斗篷被凌空打来,只是被一道无形的劲风当空撕破。

    “血人王,竟然是你?”酒徒脸部横肉一阵不自然的抽动。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孽徒竟还记得为师,枉我当年对你尚存一念之慈,真是可笑,可悲!”血人王仰天悲怆长笑。

    “刀锋女皇,原来我自始至终都在你算计之中,真是好深的心机。”酒徒恨声道。

    “这也是栈主的意思,我只是依令行事。”刀锋女皇道。

    “又是聚财客栈栈主,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从不轻易示人。”

    “栈主的真实身份是我聚财客栈的最大秘密,岂是你这等小辈所能见得,我敢断言,普天之下除本座外绝无第二人得知此事。想你二人本是师徒,只是后来反目成仇,不过栈主既然选择人王前辈想来必有其中道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人王前辈、酒徒,多年的恩怨还是由你师徒二人自我了断。”刀锋女皇阴笑一声,当即退身一旁。

    “酒徒,多年不见你活得风采依旧呀,哼!”血人王恨声道。

    “这都是拜恩师所赐。”酒徒略辑一身道,暗中却蓄势而发。

    “亏你还知道这些,多年来我一直在下一场棋,而你则是我的假想敌。你可知棋技最高的境界不是杀败对方,而是设法让自己在这场棋盘中存活下来,老夫试问已做到这些。回想当年你学艺有成,凭借你的才能甚至反超于我,竟反刍师尊,弃我而去。只是苍天有眼,使我老有所成,今日老夫誓要将你手刃,以正师门。”

    “血人王,二十年前你被我打得落荒而逃,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可有长进。”

    酒徒深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当下猝起发难,以求先发制胜,掌中六壬神骰当空打出。酒徒精通赌术,而他的法宝也是独一无二的,六壬神骰不但是赌具,更被他祭炼为本命法宝,威力无穷。

    “孽徒,竟敢出言不逊,今日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当年我输给你一枚棋子,今日便以它送你上路。”

    血人王指间一枚棋子当空打出,化为一面遮天轮盘与六壬神骰当空相交。在惊天一击中六壬神骰一触即溃,当空爆破化为乌有。

    棋子其势不改直取酒徒,化为一道厉芒透体穿过,在丹田间留下一只诡秘的血洞,一时间血流如注。

    丹田被破酒徒只觉全身精气一泄,再难提起一丝力道。运功之下力量反倒流逝的更快。

    “血人王,你竟使诈?”酒徒双膝跪地,空前无力的感觉席卷而来。

    “哼,还记得二十年前这句话由我说出,现在这些终于落到你身上,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血人王冷笑道。

    “酒徒,原来你早已在骰子中做下手脚,难怪能够逢赌必赢,但你此举早已破坏了我聚财客栈的规矩。今日本座便数罪并罚,将你处死。”刀锋女皇杀机陡盛,当六壬神骰方出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其中所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皆然。我酒徒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若能与你刀锋女皇共赴黄泉,我虽死无怨。”

    酒徒自知今日必死无疑,索性豁了出去,拔出短剑身形向前激射直取刀锋女皇。

    “女皇小心!”酒徒猝起发难血人王警醒一声。

    “酒徒,这只是你师徒间的恩怨,我本无心插手,但你却不该对本座怀有异心,接下来我让你生死两难。”

    刀锋女皇掌势如山,掌风所过酒徒惨叫一声被当空击飞,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陨落在地,一口血箭脱喉而出。

    刀锋女皇暗运巧劲只是将他筋脉震断,却有意留他一口气在。

    此时,只见酒徒整个人呈不可思议的角度摆在地上,显然全身筋骨皆被寸寸震碎,只留残存的意识。且脊骨寸断脖根难以扭动,酒徒目露悲愤之色直视天花顶。

    对此,血人王看在眼里却寒在心里,刀锋女皇做事决绝,出手则杀伤人命。对敌人不留余地,可谓心狠手辣,果然不愧为呼啸四方的风云人物。

    “刀锋女皇,今日纵是死,我也不会向你乞饶,只求你能给我一个痛快。”酒徒面庞扭曲道。迅读网

    “现在你想死,但我却让你痛苦的活,来人,把酒徒拖下去,拔毛去脏后喂于犬神。”刀锋女皇残忍一笑。

    两名护卫为应声而入。

    酒徒在这里混迹已久,深知犬神乃是聚财客栈圈养的上古凶兽,若落到此兽口中自己定然有命难活。

    “刀锋女皇,血人王,你这卑鄙小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酒徒毫无反抗之力被两名门卫拖走,嘶厉的咒骂声越传越远。

    “人王前辈,本座这样对待孽徒你该不会心生不忍吧?”刀锋女皇道。

    “老奴不敢,只是多年的情谊难以割舍。”

    “记住,对待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不然回头他将反咬你一口,农夫与蛇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而酒徒这等忘恩负义之辈就是那条毒蛇。”

    “是,女皇教训的是。”

    “人王前辈与酒徒的恩怨告一段落,接下来该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了”。刀锋女皇道。

    “一切全听女皇吩咐”。

    “那么方才本座与酒徒提出的条件你意下如何?”刀锋女皇美目中眼波流动。

    “老朽来到聚财客栈只为将一身赌术发扬光大,并不为其他,钱财对我而言只是身外之物,一切全凭女皇安排便是。”血人王由衷道。

    “与人王前辈合作果然快意,可不像那酒徒,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现在本座宣布,从今天起人王前辈便是我聚财客栈黄金赌场的第一庄家”。

    “女皇大人,这是在酒徒身上搜获的,还请察看。”一名门卫敲门而入,当即将一只百宝袋呈上。

    “百宝袋内自成空间,可无限存纳物品,想必酒徒的全部家当都在其中。此事本座会妥善处理,年度拍卖大典不日即将举行,到时将有不世奇宝掘出,为防有变栈主定会在暗中压阵。此事干系重大,若有机会本座定会将百宝袋归还栈主。”刀锋女皇正色道。

    此时,大堂主管四眼田鸡早已在厢房外窃**听多时,酒徒、血人王以及刀锋女皇的种种无一例外落入他的眼中。四眼田鸡脸色阴晴不定。

    看来聚财客栈要变天了,百宝袋中集酒徒毕生积蓄,想他十年豪赌通吃四方,家财岂在少数?若我能得到这笔不义之财,定可富甲一方,甚至废而自立不在话下。念及于此四眼田鸡不禁面露贪婪之色。

    此时,南剑天、百伍长等人已进入聚财客栈大堂,皆为内部豪华的装饰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珠宫贝阙,处处珠光宝气,这里随便一件器具拿到外界都可叫价千万金,只是此时腹中饥渴难耐并无闲情逸致。

    “大堂主管何在?给我兄弟每人一碗水喝,另外,有什么可口的肉食尽管呈上来。我与兄弟们在大漠中苦行十数日,今日终于可以敞开肚皮饱餐一顿。”

    “多谢南将军美意,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了。”百伍长等人皆是心头一喜。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言谢?”

    聚财客栈毕竟菲比常处,在外界百金便可吃一顿大餐,但在这里连一碗水都难买到,其中差距可谓天壤之别。

    恐怕今日又要出血了,南剑天不禁一阵肉痛,老大可不见得好做。

    南剑天一行临行仓猝,离开帝都时仅带了少量经费,多出的自然南剑天自费。若非他小有家资只怕这一行便耗尽所有,打尖住店都不可能。

    “我就是。不知几位有什么需要?”四眼田鸡迎向前来。

    “同样的话我不想多说第二遍,难道你没有听到?”百伍长不禁又把官架子抬了出来。

    “自然听到了,只是就怕你吃过了付不起钱。”四眼田鸡道。

    “咦,你何出此言,难道你聚财客栈每人都长了一副势利眼?先是金童玉女,后又是你,难道你没有看出我们的身份,岂会在乎区区酒肉钱。”

    “自然看清了各位官爷,只是做官的未必就有钱,毕竟我聚财客栈菲比常地,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下面我不妨为你们算一笔账。”

    接着,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四眼田鸡竟掌出一只金光闪闪的算盘,边打边念道:“阁下一行共计六十五人,每碗水以百金计算,便是六千五百金。另外,饭食、住店,种种算起每日三万金,怎么,不知各位有何感想?”四眼田鸡冷笑连连。

    他掌中那只算盘乃是纯黄金制作,价值不菲,但此一点便可看出他在聚财客栈的身份之高。

    见此,百伍长目光奇光闪现,在这里每一人都大有来历,难怪聚财客栈能够闻名天下,西域第一客栈之称果然不虚。百伍长不禁收起轻视之心。

    “一碗水便要价百金之巨,真不知你聚财客栈是在做生意还是在抢钱?”百伍长虽慕于对方身家雄厚,但当下却不多让。

    “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背后中伤我聚财客栈?”就在这时,一道妙音当空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道倩影翩然下楼,不是刀锋女皇又是何人。

    优美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意,此刻她心情愉悦,只是却把目光送向一直站在不起眼位置的南剑天,刀锋女皇入主聚财客栈数十年间阅人无数,直觉告诉她此人不可小觑。

    南剑天又何尝不是如此,聚财客栈水深龙多,刀锋女皇身为一介女流之辈却可震慑群雄,必有其过人之处。

    “女皇!”四眼田鸡笑脸相迎,猥琐的目光在对方优美的身段上不停扫荡。

    “哼!田主管,你只消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若敢妄生他念休怪本座出手无情。”刀锋女皇声色俱厉道。

    “是是是,女皇教训的是!”闻言四眼田鸡不禁心中一凉。

    “方才是谁的嘴巴在胡言乱语?”刀锋女皇厉声喝道。

    “是我!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把我怎样?”百伍长斗胆道。

    “是谁没把腿扎紧露出你这根杂毛来,让你主人来对本座说话、”刀锋女皇陡然将气息外释,百伍长只觉胸前一滞,惨‘哼’声中整个人被一道无形之力当空击飞。

    “刀锋女皇,想你贵为一栈栈主,怎可与他一般计较。”南剑天袖风一鼓,刀锋女皇劲气被迎刃而解,百伍长飘然于地,再次惊煞一身冷汗,怎么聚财客栈每个人身手都如此高绝,尤其是刀锋女皇一介女流?

    他的属下皆是官方中人,此人果然大有来路,而且实力颇为不俗。刀锋女皇心中暗忖。

    “怎么,莫不是你官方中人就可以白吃白住,记住,我聚财客栈只认钱,不认人,更不是吃白食的地方。无论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一律平等相待,若你有钱我们自会以礼相待,不然的话,立刻拍马走人绝不多留。”刀锋女皇得理不饶人。

    “我等自然不会白吃白住,这笔钱我能拿出,但却不会任人宰割。”南剑天道。

    “这么说阁下是怀疑我栈的诚信了,不错,聚财客栈每件物品是贵得出奇,但却有其中道理,下面本座再为你们算一笔账。聚财客栈深处大漠物资奇缺,客人所需物资皆在大陆运回。在域外客栈一碗水仅需数文钱,甚至免费相送,但若把这碗水运到聚财客栈呢?

    “在域外到达聚财客栈遥行千里,脚夫、马匹都要喝水,途中需要消耗掉其中的三分之二,三车水实际运送到客栈的只有一车。千里之行所需的经费更是惊人,还有栈内的下人,每个都是以黄金养活的。这些内在和外在因素加在一起便形成了聚财客栈物价昂贵的局面,还请各位同仁多多谅解。”刀锋女皇头头是道地说道。

    “女皇言之有理,聚财客栈是为西域第一圣地,可谓信誉满满,岂有漫天要价之理。”众人无不信服。

    “怎么,诸位是去是留?”刀锋女皇面无悲喜道。

    此女果然牙尖齿利,南剑天心中叹服一声。数日后大漠将出现一场罕见的风暴,只能与百伍长等人在此暂避时日,看来今日只有出血了。南剑天转动纳戒取出财物就欲付款。

    这时,一名小生快步赶来在刀锋女皇耳畔耳语几句随后退去。

    闻言,只见刀锋女皇脸色阴晴不定,异样的目光望向南剑天。

    “我与这名兄弟一见如故,他这几日的房费由我代出了。”此时,正是钱百万只身前来。

    “原来是钱老板!”众人无不笑脸相迎。

    南剑天虽不识得此人,但从对方面相便可看出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钱百万,竟然是你?”刀锋女皇不禁心神一动。

    “皇儿,我们又见面了。”钱百万笑容不改,含情脉脉注视着面前的可人儿。

    在他炽热的目光下刀锋女皇心中竟一阵错乱:“钱百万,你命里都带有一个‘钱’字,此生可谓和钱结下不解之缘。身为西域第一首富本座知道你非常富有,甚至在你指缝里流出的油水都足够我辈中人受用不尽。你施舍他人本座本不当问及,但身为聚财客栈执事我仍不免警告你一句,你在这里每日挥霍无度,就不怕有朝一日家财败尽?”

    “我只知道所花的钱最后都流入你的口袋,所以我不会感到心痛,甚至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皇儿。”自始至终钱百万的目光盯在对方优美的脸颊上。

    “哼,不知恬躁!”刀锋女皇沉骂一声,此时,任谁都可看出钱百万对她怀有用心。

    若二人在众目惶惶之下打情骂俏不免有失体统,日后刀锋女皇如何震慑群伦?但刀锋女皇深居浅出令钱百万难得一见,心中不言不快。

    噢!感情这小子为我们买单没安好心,想来是为博取美人芳心。百伍长做出明白的样子:刀锋女皇气质还有几分,却姿色平平,钱百万身家不菲怎就赖定了这棵歪脖树,难道非要在她身上吊死不可?

    方才我还吃了她的苦头,娶回家定是个母夜叉,钱百万如此宠爱她,岂不是被此女死死吃定。况且刀锋女皇在聚财客栈只手遮天,不免心高气傲,可不见得那么好追!百伍长不免在心中将刀锋女皇恶骂一番。

    “钱百万,南少侠的房费已经有人代出了,所以你还是省省吧!”刀锋女皇冷笑道。

    噢?百伍长一行人无不惊奇一声。方才还漫天要价现在却全免了,这是什么道理?

    “另外,从今日起南少侠可免费入住我聚财客栈,一切费用由本栈埋单。当然,只限南少侠一人,我聚财客栈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刀锋女皇意指百伍长等人。

    想我堂堂天弓帝国千夫长,竟被此女称作‘闲人’,真是岂有此理。百伍长不禁暗气一声。

    “不知暗中助我的是什么人,还请女皇如实相告我必登门拜谢!”南剑天道。

    “哼,这自然是栈主的美意,只是他老人家可不是你这等小辈所能见得。南剑天,给我记住,在聚财客栈没有为什么,本座的话就是规矩。”刀锋女皇语气强硬道。

    如此说来暗中助我的人是聚财客栈栈主,难道他我二人曾经认识?南剑天自忖道。

    “还有你钱百万,休要以为我聚财客栈是逞勇之地,从今日起你的房费等一切所需价钱一律加倍,对此你可有异议?”刀锋女皇话锋一转道。

    “岂敢!这只混元扳指乃是我在上届峰会以黄金百万高价拍下,它不但是一件饰品,更是防身的无上利器,还望女皇善用,权当是我这一年的房费。”说罢,钱百万将指间混元扳指摘下当空打出。

    刀锋女皇将其招取在手,混元扳指是钱百万以黄金百万拍得岂是凡品?戴于拇指之上,顿时只觉一道暖流在体内流过汇聚丹田。竟是混元真气?

    刀锋女皇不禁心下一喜,近来她正修习一种厉害法门,只是苦于不能得到混元真气的参与,虽然明知钱百万可以有助自己,却因二人关系微妙难以启齿。没成想今日钱百万竟主动将护身至宝拱手相让,真是雪中送炭,难道这当真是巧合,还是对方有意为之?刀锋女皇心中错觉一动。

    “钱百万,你的心意本座受下了,我们后会有期!”言罢刀锋女皇头也不回破空直上二楼,闺房画门应声关闭。门缝间夹断的那道倩影令钱百万遐想无限,他忧郁的眼神在楼下瞩望良久,只是心中思念的人却再没有出现。

    闺房内,刀锋女皇倚门而立,呆呆的望着指端的混元扳指,其上他淡淡的体温犹在。此刻刀锋女皇心中竟出现少有的错乱,谁都不知她在想什么,甚至是她自己。

    此时,地下黄金赌场:

    “又到了一日收盘的时间,人王前辈每日赚得丰钵体满,实乃可喜可贺呀!”四眼田鸡不期而至。

    “原来是田总管,真是久违了,本应我去登门拜访怎敢劳田总管移驾!”血人王应承道。心中却暗骂一声狐狸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无妨,无妨!”

    “田总管在聚财客栈呼啸一方,日后敝人还需您多多关照。”

    “关照不敢当,权当互相照应。”四眼田鸡似笑而非道。私底下,掌心却呈现一只全身皮肉白嫩面相狰狞的怪虫,正是传说中的凶兽天蚕。

    此兽虽小却可杀人于无形,其体内喷吐的涎液可毒害人命,中毒者经脉寸断而亡。但其身体却可入药成为起死回生的引子,可谓利弊双存,且看拥有者如何挥舞这柄双刃剑。

    陡然天蚕激射而出,悄无声息的潜伏在血人王体内。

    “不知田总管找老朽所为何事?”血人王对此尚且一无所知。

    “并无大事,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来地下看看,人王前辈乃是大忙人我便不再打扰,告辞!”言罢,四眼田鸡催步而去。

    此人城府阴深,且心术不正,我还是小心为妙。血人王自忖道。

    此时,一间相对简朴的下房内,神行四使与金不换主仆二人相对而坐:

    “真不知聚财客栈每年在西域要收敛多少钱财,一间下房其中连床铺都没有每日竟要价千金之巨,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神行四使之一愤愤不平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要捉拿大漠雄狮归案就必须在聚财客栈潜伏下来。”金不换道。

    “门主,难道他当真会在今年拍卖大典上出现?”神行四使暗指大漠雄狮。

    “一定会!届时天下灵材异宝皆在这里出现,身为西域第一大盗大漠雄狮岂有不动心之理?到时就是我们的机会,不但要追回数单走失的镖银,更要洗清我神风门蒙受的耻辱。”金不换自信满满,狠狠的握紧拳头。

    就在这时,一名聚财客栈下人见四周无人已悄悄摸上前来,在房外竖耳窃***,唯恐漏掉其中细节。

    “门主,我怀疑聚财客栈与大漠雄狮有莫可言清的关联。不然,为什么大漠雄狮之外屡屡作恶,却惟独对聚财客栈见财不取,实在大违常理。”

    “小心隔房有耳!”当那名下人进入十丈之时金不换便已察觉,当下做个悄声的动作。指间一根银针就势打出,刺破窗纸不偏不倚正中那名下人右耳。

    窃***者被刺破耳膜顿时血流如注,不禁惨哼一声,自知行迹暴露当下身退。当金不换与神行四使追出时早已不见其人,只是地面上溅满斑驳血迹。

    “没想到对方竟来的这么快,我们行踪已经泄露,从今日起做事要多加小心。”金不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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