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耗费多少口舌，侯君集就同意让席君买给王也当个随身亲卫，这倒是让席君买有点患得患失，毕竟在一个地方呆了八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不过王也没有给他多少伤春悲秋的时间，便立马给他安排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收集尿液。

    王也是一个喜欢留后手的人，石油固然好用，但还不够，毕竟谁也不知道劼利的人有多么勇猛。

    而且这个年代的石油不纯，无法充分燃烧，所以为了更好的帮助凉州城抵御劼利大军，王也要制作出一种更加可怕的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凉州城东南角，这里是凉州城的下风向，王也还是很有公德心的，全城几十万人的尿液都集中在了这里，味道十分冲鼻，刚好能够接着西北风将气味飘散一些。

    而偌大的广场中，席君买正用布头掩着口鼻，监督一群流民烧煮尿液。

    一口口大锅里，橙黄的尿液不断翻滚，刺鼻的味道让人作呕。

    王也虽然站在上风向，但味道还是很大，好几次他都打算放弃这个想法，不过想起劼利的手段，王也还是忍了下来，守住凉州城才是关键。

    人尿与砂石和一些矿物质一起反复蒸煮，就能够提炼出白磷，这个常识估计很多穿越众都知道。

    白磷是一种无色或者浅黄色、半透明蜡状物质，具有强烈的刺激性，其气味类似于大蒜，燃点极低，一旦与氧气接触就会燃烧，发出黄色火焰的同时散发出浓烈的烟雾。

    而且白磷还有一个很恐怖的特性，它基本无物不燃，其特点为能够在狭小或空气密度不大的空间充分燃烧，一般燃烧，温度可以瞬间达到1000度以上，足以在有效的范围内将所有生物体消灭。

    白磷的危害性非常大，它碰到物体后不断地燃烧，直到熄灭，因此，当它接触到人的身体后，肉皮会被穿透，然后再深入到骨头。

    后世的白磷燃烧弹即应用此性质，是极为危险与恐怖的燃烧弹，沾到皮肤上的话很难及时去除，燃烧温度又高，可以一直烧到骨头，同时产生的烟雾对眼鼻刺激极大。最初米国人用它对付在太平洋诸岛工事里的倭国人，非常有效。

    关键是，制作白磷燃烧弹的技术含量不大，所以王也打算拿它来当后手，也不是没有道理。

    ···

    ···

    就在王也忙着带人煮尿的时候。

    凉州城往北一千里左右，一眼望不到头的劼利大军，刚好安营扎帐妥当，迎来多日进行军的首次休憩。

    阿拉善高原，又叫贺兰高原，“阿拉善”这个词来源于古代突厥语，是“贺兰”的另一种音译。

    阿拉善高原的东南部是贺兰山，东北部为阴山余脉和黄河，西部是马鬃山，南部为合黎山和龙首山，三面环山，自成关隘。

    而且由于有祁连山融化的雪水注入，这里的水草丰美，绿草如茵，湖水荡漾，被称为沙漠中的绿洲，是良好的牧场。

    劼利选择在这里休憩，也有整军待发的意思。

    天鹅湖边，赤膊着上身的忽烈尔赤正在为自己的爱马梳洗鬃毛，这次南下掠夺，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作为赤狼族最勇猛的战士，忽烈尔赤需要更多的机会表现自己，才能够被大可汗看重。

    劼利的英武身姿，还有奢靡的生活，让忽烈尔赤羡慕，那种万人之上的无上荣誉让他热血沸腾，也成了他追寻的目标。

    这时，旁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忽烈尔赤抬头看去，看到来人是勃赤之后，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随即便低头不予理会。

    勃赤跳下马来，看了一眼忽烈尔赤的大宛马，甚是羡慕，不过他没有开口说什么，自从部落响应大可汗号召，决定南下掠夺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好大哥对自己越来越不待见。

    勃赤看了眼忽烈尔赤放在一旁的武器，显摆的从马背上取下一柄铁胎弓。

    “忽烈尔赤，你来帮我看看这把新买的铁弓，这是阿父为我从丰州买来的，据说拥有五石之力，一箭出，可撕裂虎豹，拉满弓弦，两百步便可射杀敌首。”

    忽烈尔赤闻言一怔，好奇的朝勃赤手里的铁胎弓看去，这种弓他知道，是大唐一个什么狗屁商会的热销商品，据说在草原上，所有战士都为它疯狂，因为这弓稀少，便是大可汗也对它爱不释手。

    不过，忽烈尔赤怒目朝勃赤看去：“如果我没记错，这一把弓就要值两百头牛，阿赤祭祀这么做，未免有点以权谋私了吧？”

    勃赤闻言愣了愣，才想起来，如今整个部族的牛羊都集中到了父亲阿赤祭祀的手中，难道父亲是用部族的牛为自己买的这把弓？

    看了眼懵懂无知的勃赤，忽烈尔赤撇了撇嘴，羡慕的看了眼那把铁胎弓，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阿赤祭祀的地位不是他能够抗衡的，至少现在不行。

    两人梳洗完战马，刚要返回营帐，便看到阿赤祭祀一脸喜色的走了过来。

    先是拍了拍勃赤的肩膀，阿赤祭祀才说道：“我的小雏鹰们，你们的机会来了。”

    忽烈尔赤和勃赤相识一眼，后者疑惑问道：“阿父，什么意思？”

    阿赤祭祀怜爱的看了眼勃赤，才解释道：“大汗有令，要我赤狼族派出五十勇士，乔装成商旅潜入凉州城，我打算让你们二人带头，这是建立功勋的好机会。”

    二人闻言一怔，随即大喜。

    如今战事未起，乔装商旅潜入凉州城简直易如反掌，毕竟大唐的凉州城如今对外开放，只要不带武器，基本就是畅行无阻。

    “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一定不会错过的。”勃赤拍着胸脯表示道。

    倒是忽烈尔赤咬了咬嘴唇，感激的看了眼阿赤祭祀，他知道，这一定是阿赤祭祀争取来的机会，毕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又能为大军开拔获取足够的信息，积累军功简直易如反掌。

    阿赤祭祀欣慰的看了眼两个孩子，虽然忽烈尔赤不是他的子嗣，但却是部族中最骁勇的战士，阿赤也是喜欢得紧，一直都当成后辈对待，也希望能够借着他好好的刺激一番自己的儿子勃赤，如今看来，效果非常显著。

    “你们二人马上就去选人，天黑之前出发，大军会在此停留五日，五日后大军便会开拔，到时候你们的军情就非常重要了，万不可让大汗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