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一顿后，左白目送自己辛勤的员工们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
希望他们不会忘了给水军组长带饭。
左白为即将吃不上饭的水军组长默哀三秒钟后，就离开了学校内部的商业中心。
晚上七点钟的大学，空气中弥漫着悠闲的气息和恋爱的酸臭味。
左白避开几对腻味在一起的小情侣，走到了路旁空无一人的小道上。
独处时思维就会变得十分敏捷，加上没有其他事情需要担忧，左白所幸放慢了脚步，思考起李霖的事情来。
逃避是不能逃避的，相反，他还需要把李霖南唐公主的人设完全确定。
最好能让人看到李霖时，联想到的不是一个在屏幕后面用蹩脚的历史知识玩角色扮演的资深宅女，而是真正的公主。
这样一来，李霖的心结能不能解开不好说，至少直播间的观众不会无聊到用亡国和攻击李煜来刺激她了。
当然，乐子人肯定还会这么做的，但乐子人才多少啊，更多的是萌萌人，到时候让萌萌人去喷他们，李霖稳坐钓鱼台看乐子。
就算她忍不住和乐子人对线也没事，作为核心观众的萌萌人能理解就好，还能骗一波同情。
但想要做到这种地步，难度非同一般。
虚拟主播，别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是十分假，一切全是rp出来的，不管怎么装，别人也不会认为皮套下面真的是公主，只不过是演戏的老阿姨罢了。
虽然李霖真的是南唐公主……
这个问题几乎无解。
以正常的方法肯定做不到，只能剑走偏锋，但偏锋怎么走呢？
这条思路陷入了死胡同。
难道只能去劝李霖，让她变成纯纯的乐子人，看到别人造她的米线也能一笑了之并愉快的一起造米线？
呃呃，饶了我吧。
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他不介意拉着这个混沌的世界一起毁灭。
砰
左白低头想事情，没看道，不小心撞倒了在前面散步的一个老人。
“您没事吧？”
左白急忙上前去扶人，人就是他撞倒的，就算被讹他也认了。
希望要价不会太狠。
左白属实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老者并未讹他的想法，被扶起来之后还连声道谢，弄得左白十分不好意思。
“唉，我这老骨头老腿的，稍微摔一下就不行了，前两年还能和老伙计们一起踢足球的，现在只能让你扶着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左白小心的搀扶着老人，“爷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您没事吧。”
“我这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左白见老人精神奕奕，十分健谈，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也放下了心，开始跟老人交谈起来。
“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啊？本科还是研究生？”
“我是校外人士……”
“拉了青昆大学的学生一起做生意啊，年轻人有前途，这么早就创业了，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互联网方面的。”
“互联网好啊，有前途。”
左白和老人谈了一阵，只觉得老人不管是眼界还是思维都十分开阔，学识也不凡，便大着胆子把困扰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怎么让人把一个虚构的历史角色信以为真？”
老人笑道：“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但如果只是让别人相信的话，办法就很多了。”
“你是想让别人认为他是九真一假，还是全是真的？”
“能让大部分人不在意真假就行。”
虚拟主播毕竟是虚拟的，无论如何都只能无限接近与真实，而非百分百的真实。
“这就很简单了，你只需要找个权威替你佐证一下，世人总是迷信权威的……不过你说的那个人也要有真才实学才行，不能被人一问就露馅……”
左白听完老人的话，陷入死胡同的思路终于走出来了，是啊，只要有权威给李霖作证一下，哪怕只是演一场戏，都能彻底坐实李霖的虚拟身份。
“谢谢。”
他发自肺腑的感谢道。
“行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还要等我的几个学生给他们讲下论文。”
左白看了下办公室的门牌【人文学院历史系杨光平教授】。
青昆大学历史系的教授，还有比这个更合适的权威人选吗？
左白跟进了办公室，对疑惑的杨教授说道：“杨教授，你能做那个权威吗？”
左白说出了李霖的事情。
二次元，虚拟主播之类的词杨教授完全听不懂，但他还是勉强明白了左白的意思。
“年轻人，你是想让我给一个扮演南唐公主的虚拟主播作证，让观众以为她是真的南唐公主？”
“这不行，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杨教授果断拒绝，“假的就是假的，让我把假的说成真的那不就是历史虚无主义了吗？这可是万万搞不得的。”
“年轻人，我劝你也别搞歪门邪道，做人要堂堂正正地走正道才行。”
左白颇感无语，这不是你教我的办法吗，怎么就是歪门邪道了。
“也不是让您老人家搞虚无主义，您也不需要给她的身份作证，只要和她进行一场关于历史的友好讨论就行。”
左白对李霖十分有自信，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南唐公主，就算是历史教授，对南唐的了解也不可能有她深。
只要在讨论中占了上风，就算不明说，李霖的南唐公主身份也能确定。
“只是讨论的话倒不是不行，但我最近没什么时间，这样吧，我让我的学生帮你。”
您是权威，您的学生是吗？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是白发苍苍胡子一大把看上去就德高望重的人做证有什么用？
“我给您五万的出场费，就一场直播。”
杨教授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万。”
“让我考虑考虑……”
“十五万！”
“直播是什么时候，我准备一下。”
左白面上浮现出笑意，“两天后，也就是四月二十五号晚上八点。”
“准备倒不用准备，只要是南唐晚期的历史，您随便问。”
“年轻人有自信得很啊，要是被我问住了，不怕弄巧成拙吗？”
左白自信道：“没关系，反正您不可能难倒她的。”
左白告别后，杨教授把玩着手上的核桃，“真是年轻气盛呦。”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不给面子了。
杨教授决定不放水了，一方面是想打脸这个自信的年轻人，一方面也是报复一下他用金钱收买自己的万恶行为。
为了点钱，要晚节不保了哦。
谁叫搞历史的要不到经费呢？今年申请下来的一百多万经费大部分都要投入到下半年的考古中去，能动用的属实不多。
想给学生们贴补些买书钱都没有，学历史也是十分烧钱的，有几个家庭一般的连书都快买不起了。
十五万块能干很多事情了。
过了十几分钟，杨教授带着的七个学生带着打印好的论文来到了办公室。
“老师，这是我们这个月的论文，您看有没有问题。”
“先别管论文了，一会儿再给你们看。”
杨教授问自己的学生，“你们谁知道虚拟主播是干什么的？给我说一说。”
学生们面面相觑，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虚拟主播是什么他们当然知道，但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也变成管人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