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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诏曰
作者:尚冠      更新:2022-06-19 10:30      字数:2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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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改元建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这封由大汉朝堂拟写的天子登基诏书,传至四方,益州治中从事杨洪亲自带着诏书和军部文书,五月中旬抵达新津冶金治所府衙。

    新旧天子的更替大典,距离这座小城实在太过遥远,但这封诏书所带来的影响却是不可估量的。

    “大赦天下”四字,无论是早有谋划的卫弘,亦或者对此翘首以待的矿隶,都等的太久了!

    “臣等,领旨!”

    府衙大堂内,最前面的司金中郎将张裔领着蒲元、卫弘等人,从杨洪手中接过了这道诏书。

    杨洪笑道:“君嗣公,这里还有军部响应陛下诏令的文书,冶金治所请求的赦免奴籍一事,丞相亲自过问并应允下来的,不过丞相还有一句肺腑之言,告诫司金中郎将。”

    张裔手捧圣旨,对杨洪伸手请示道:“还请季休告知老夫。”

    杨洪走近一步,对张裔低声说道:“冶金治所关乎我朝命脉,此番黄元作乱,冶金治所的奴隶确实立有战功,不可不赏,但其中轻重,还请司金中郎将仔细权衡,勿要折损朝廷根本。”

    人老成精的张裔,岂能不知道杨洪此言的深意,于是拱手应道:“老夫知晓此事利害,断不会妨碍了冶金治所的运作。”

    杨洪点点头,然后目光向后一看,落到了卫弘的身上:“这位便是临邛曲军候卫弘吧?”

    卫弘上前一步应道:“卑职见过上官。”

    “这句上官可不敢当!”

    杨洪闻言,连忙摆手道:“不妨提前透露给司金中郎将和卫军候一句实话,此番冶金治所平定黄元叛乱,如此功勋足以封侯,朝堂已经将此事提上议程,用不了多久封赏诏书就要下达冶金治所。”

    张裔人老成精,听见这话也不居功自傲,而是对杨洪笑道:“既是如此,卫弘这晚辈礼,季休亦能受得起。”

    杨洪感叹道:“后生可畏啊,实不相瞒,我本意就是向陛下请命,亲自率军连夜赶到南安峡口,以逸待劳平定叛军,没有想到黄元作乱的消息刚传来成都,就被卫军候给平定了。”

    张裔笑道:“此乃天佑大汉,才让黄元的狼子野心难以得逞!”

    旋即张裔挥了挥手,遣散了无干人等,然后才对杨洪道:“既然公事已毕,老夫在府衙大堂略备饭食,为季休接风洗尘!”

    卫弘就在张裔的身后,瞧着他们还要摆开宴席,不过卫弘心中想着却是大赦奴籍的事情。

    犹豫再三,趁着张裔还未走远,卫弘连忙上前几步请求道:“中郎将,卑职还要返回临邛料理军务,这就告辞了。”

    张裔回过头来,盯着不识好歹的卫弘,无奈地骂道:“你这竖子……”

    倒是杨洪在一旁为卫弘开脱道:“卫军候能如此勤勉军务,岂能阻之啊,君嗣公,就让他回去吧。”

    不待张裔表态,卫弘就抱拳行礼道:“卑职多谢中郎将、治中从事谅解……”

    瞧着卫弘转身离去,张裔摇了摇头暗骂了一声,对杨洪无奈的说道:“季休啊,你先去堂内歇着,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一旁的小吏便是,老夫有几句话嘱咐这竖子,过会再来寻季休。”

    杨洪自然应下。

    ……

    ……

    张裔在府衙的大门口,拦下从马厩牵出马的卫弘。

    卫弘有些好奇的问道:“叔父变了,居然还要送侄儿走。”

    张裔转过身去,拊手而行:“老夫陪你走走。”

    大概是猜到了张裔有话要说,卫弘没有翻身上马,牵着马头的缰绳,跟在张裔的身后。

    张裔算了算日子,转回身对卫弘说道:“不知不觉,你来老夫麾下已经快三个月了,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你已经把临邛的差事交给了主簿蒲季打理了?”

    卫弘点点头:“此事在成都的时候,不是对叔父说过了吗,季主簿是接替临邛曲军候的不二人选。”

    张裔随口问道:“最近临邛产铁量怎么样了?老夫听说你们最近交纳的熟铁分量不少啊。”

    卫弘如实相告:“嗯,这件事也不隐瞒叔父,临邛矿山的产铁量我控制在每月百万斤以内,其他时候人也不能闲着,就尽量来提炼熟铁。当然,有时候我们也自己打造一些铁器……”

    张裔点了点头:“难怪你们每个月给冶金治所交纳两万钧的铁料,那少府运送货物的马车还一路络绎不绝送往临邛。”

    卫弘回道:“少府自己赚的也盆满钵满,听说还修建了好几座新府库……”

    张裔停下脚步,看着卫弘,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话锋一转:“老夫接到了南中的消息。牂牁太守朱褒击杀朝廷监察御史常房,逮捕驱逐朝廷官僚,俨然独立;越嶲夷侯高定追杀郡将军焦璜,自立为越嶲夷王……”

    听着张裔顿了顿,卫弘连忙问道:“那益州郡呢,雍闿肯定不会安分,正昂公如何?”

    张裔叹了一口气道:“雍闿投降孙吴,被封了永昌太守,其爪牙占据味县,与庲降都督李恢麾下的兵马对峙在朱提郡存水一带,益州郡和永昌郡没有传过来半点消息。”

    得到这些消息后,卫弘反倒是安静下来了,反过头来安慰张裔道:“正昂公应该没事,前不久我差遣人送了一封书信给正昂公,嘱咐让他防备雍闿作乱的一些事宜。最不济也能撤向西南永昌郡,那里地势复杂,人心思汉,必定不能为雍闿所攻陷。”

    此话一说,倒是让张裔脸上的紧张缓和不少:“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卫弘也向张裔请辞道:“叔父,将大赦矿隶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我就返回成都了。”

    大概是知道卫弘心中的盘算,也相信卫弘在大赦矿隶这事上不会让他失望,所以颔首应下:“好,杨季休不也说了吗,你此番平定黄元之乱,功勋可封关内侯,或可领一支军马,朝廷军部兵事亦能建言献策,或能在朝廷出兵一事上有所作为。”

    张裔挥袖作别,示意卫弘上马赶路,然后说道:“放心吧,此事上,老夫力有能及之处,一定会帮衬你的!”

    卫弘翻身上马,拨转马头且双腿夹紧了马肚子,让胯下躁动不安的马儿安静下来,才对张裔拱手作别道:“多谢叔父,侄儿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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