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笑什么笑，还有脸笑，登徒子！再笑我吃了你！”见常晋满脸笑意，小丫头顿时羞恼起来，一跺脚，恶狠狠威胁到。

    “我的肉可不好吃，”面对威胁，常晋不以为意。自己倒了杯茶，而后吹了吹上边漂浮的茶叶，赞叹道：“好茶！”

    这些天常晋周游诸县，沿途所见，满目苍夷，心情一直比较沉重。不知怎地，如今对上阿碧，看她浑身散发出小女孩的情态，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其实这模样应该才是阿碧的真实性格，先前自己碰到时，她估计故作老成。

    “喝死你”阿碧不可能真个将对方吃掉，只能气鼓鼓的瞪着眼。

    “阿碧，常公子是客人，你怎么能胡说八道，赶紧给常公子道歉。”这时，白素素接待完访客，正好迈步进入后院。

    “哼，我偏不”小丫头一努嘴，说什么也不愿。

    “常公子，我妹妹还小，你别给她一般见识，素素给你赔不是了。”白素素无奈的摇摇头，起身下拜。

    “白姑娘，万万使不得。阿碧性子天真烂漫，我怎么会怪罪，刚才是和她开玩笑呢。”常晋急忙还礼，接着又道：“其实小生今天很早就来到甜水街，不过有事情耽搁了……”

    随即，他将三皇祖师会张德安暗中下毒，企图陷害一事详细托出。这么做倒不是摆功劳，而是让白素素心中有所准备。

    “原来如此，那张德安真不是东西，前些日子派人上门捣乱，被我打出去。现在还没有死心，我找他去。”阿碧一听，怒气冲冲道。

    “阿碧，回来”白素素急忙拉住她，“我们还是听常公子的，这件事情从长计议，不能贸然行事，近几日因为盗运库银，怕是道院已经派人满城搜查我们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个混蛋继续逍遥法外吧？”

    “此事简单，只要做的不留痕迹就行。”常晋接口道，“两位姑娘放心，包在小生身上。”

    “谢过常公子，我们姐妹几次与常公子相遇，都得公子相助。尤其是数月前万山府内，若不是常公子帮忙，素素怕已经丧掉性命。

    素素原想养好身体，然后报答公子大恩。可惜当时被人追杀，不便在万山府内逗留，才匆匆离开。如今碰到公子，素素愿做一书童，追随公子左右……”

    “这……”常晋有目瞪口呆倾向。白素素要给自己当书童？？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书童，的确是一种享受。红袖添香，不知道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他现在没这种心思，摇摇头道：“白姑娘说笑了，你是何等身份，怎么能给小生当书童，实在受不起。”

    说完，他又岔开话题：“对了，你们为什么要从府库里边挪走库银，可是向穷人施药入不敷出？”

    昨天因为顾及到上玄门道人追来，常晋和阿碧匆匆分开，倒没来得及询问。

    “白氏医馆收支平衡，并不缺银子。我们盗取库银，是为了救下颍州淮阴府的百姓。我和阿碧前些日子曾到那里去过一趟。淮阴府去年大旱，庄稼只收了三成，今年存粮吃完，很多人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和阿碧看不下去，就想出盗取湖阳府库银的方法，准备用这些银子买些粮食给灾民送去，好让他们度过秋收……”

    “是这样呀”常晋忽然脸上变得严肃，重重对着白素素姐妹行了一个大礼。

    “你……你要干什么？”阿碧吓一大跳，好像蝎子蛰住脚跟，急忙闪退到旁边。

    白素素也是面带疑惑，不肯接受：“无缘无故，常公子为何行此大礼？”

    “两位姑娘心怀世俗百姓，这份大礼自然受得起。我替淮阴府百姓先谢过两位了。”常晋正色道，“如果道院那些道士能有两位姑娘的胸怀，区区灾民又算什么难事。”

    “其实没什么，我们也没做多少事情”被书生使劲称赞，阿碧有些不好意思。

    “阿碧姑娘太谦虚了”常晋又笑问道：“几十万两银子能买几座米山面山，不知两位打算怎么运送过去。”

    “没有那么多银子，最多有十万两。”阿碧满脸郁闷的纠正。

    “多少？”常晋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差遣五鬼进府库两次，弄了不到十万两银子，那个知府在告示上胡说八道。”阿碧回了句。

    “常公子，阿碧没有说谎。”白素素也在旁边插话。

    “我明白了，尚知府借助这次库银被盗，将以前衙门的亏空全部加进去。这样以后上官再派人来查账，自己也有了说辞。”

    “可恶，我们被算计了。”白素素和阿碧恍然大悟。她们姐妹以前大多数时间呆在深山修炼，只是最近才下山生活，所以对于世俗弯弯曲曲根本不懂。

    先前看了告示上被盗银子数目，两人还大惑不解。听完常晋解说，才知道官府另有算计。

    “常公子不必担心运粮的问题，我们有一法宝，可装万石粮食，来往运送数次即可。”

    见两人将运粮的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常晋也不再询问，只是开口道：“两位姑娘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尽可差遣小生。”

    谈论过运粮，白素素又满是好奇的问道：“记得一年前在破庙内见到公子时，公子还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如今却已经是鬼仙之境。我们姐妹修炼上百年，才有这般境界。素素很是好奇，公子到底是怎么修炼得来的，还是《十二重楼观想经》真有那么精妙？”

    当初白素素让他翻译《十二重楼观想经》，并非真个要修炼，只是她修炼进入瓶颈期，需要找些道经借鉴罢了。

    “是呀，常公子快说说你怎么修炼的？”听姐姐提起，阿碧也探着脑袋，脸上满是好奇。

    事实上，关于这个问题，白素素姐妹私下里谈论过不少次，始终不得其解。

    “呵呵，《十二重楼观想经》或许玄妙，不过我的境界提升，并非全部借助于它，而是另有机缘。”常晋笑着摇摇头。

    “不愿说就算了，谁稀罕听。”见书生卖起关子，不知怎地，阿碧心中生出闷气。

    “阿碧，不要这么说，常公子也有难言之隐，我们不可逼迫。”白素素倒是善解人意，修道之人，谁能没有秘密呢。

    “非是我不愿说，而是原因有很多，连我自己也只能朦胧感知。若非要给个缘由，那就是我和其他修道者不同，他人修的是仙道，我修的是世间道。”常晋这话倒不是胡说八道。他的境界飞速提升，和《十二重楼观想经》有关，和泥洹宫内神笔有关，和自己的剑道也有关系，甚至还有小倩供奉香火念力的因素。

    这些看起来驳杂，他无法一一详细叙述，只能用一个世间道概括。

    “世间道？”白素素姐妹都露出困惑的眼神。

    “对，”常晋进一步阐述自己的道！

    “千年前道祖曾有言，仙道飘渺自由。其实在我看来，这份飘渺自由是建立在对人道剥削上。神道也如此，通过信徒获得香火念力，这本身就是对人道的掠夺……仙神二道都依附人道存在，却又游离在人道之外。人们常说修道者不食人间烟火，便因为此。

    而小生不同，所学驳杂，有儒、有释、有道、有神，儒家是入世的学问，根基深入人道当中，释、道讲究出世为仙，神道讲究气运封神。世上所谓的神仙二道，不过是根据修炼方式不同人为划分。抛去修炼方式，其实本质没什么区别。

    我的所学，便是以儒为纲，仙神二道为目，而后融合，这便是世间道！在人道外修行，便是仙神二道，在人道内修行，是世间道。或许有一天，某一种功法，人人皆可修炼；也或许某一天，漫天仙神都化为尘土……”

    常晋这番说辞并非妄言，也并非吹牛，而是他这几个月来心中的想法。只是他才疏学浅，尚不能将各派修炼方法融为一体，所以叙述起来也有些驳杂。

    常晋讲述完毕，白素素姐妹完全呆立当场。

    良久，小丫头口中才冒出一句：“胡说八道”

    白素素也满脸困惑，只能赞叹道：“常公子大才，”

    “呵呵，只要你们不把我当成大骗子就行。”

    他们又谈论了一些闲话，白素素才出门交代附近酒楼送些饭菜过来。

    吃饱喝足，常晋想早些回客栈，被小丫头拉着不放，说是要切磋法术。饭前常晋巴拉巴拉说那么多，阿碧只认为是敷衍，所以想给他个教训，以后别胡说八道。

    “我这剑道是杀人之法，阿碧姑娘还是不要尝试了。”常晋笑着拒绝。小丫头境界和自己相当，都是鬼仙三转，处于瓶颈期。

    不过两人对战，常晋有把握凭借手中宝剑将轻易对方拿下。

    “哼，大言不惭”平平常常一句话，把阿碧激怒，她玉手翻飞，掌心多了一枚珠子：“常公子，尝尝我的混元珠！”

    说完，手指一抖，那珠子散着荧光，直朝常晋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