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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宦
作者:辫88      更新:2020-03-12 07:44      字数:2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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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豪放下文书,叹了一口气,对着天衣拱手作揖:"卫大人,这样的陈年往事都被你挖出来了,老夫不得不说一句英雄出少年,刚刚从周立和董婉的陈述中,合着只有孙富是周立杀的,卢宾,王武二人却不是,不是不想杀,而是没来得及动手,就已经被毒死,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天衣看了看客栈中剩下的人,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从地上捡起孙富记的册子,放在桌子上,敲了敲,悠悠地说道:"这个册子上只写了孙富与陶谦诸人的往事,却对如今只字不提,唐捕头,您认为是怎么回事呢?"

    唐天豪拈了拈胡子,苦笑了一下:"卫大人难为小老儿了,咱只是个捕头,抓抓人在行,这动脑子的事可做不来,大人,莫非那孙富没来的及写?"

    天衣竖起右手食指摆动了几下:"不不不,孙富有的是时间,这本册子很简单,不是孙富写的,陶谦已经被吓破胆子,孙富还写这个有什么用?这个破玩意儿除了误导官府的视线,还有啥用?画蛇添足罢了,至于是谁写的,也许有人会告诉我,你说对吗?李老刀?"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脑袋大脖子粗的厨子李老刀,好一会儿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么明显吗?小百户啊?你挺豪横啊,一下子就猜到我身上了?"

    天衣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收了笑声,旁边的人都看傻了……

    李大宝低声问金大牙:"哥,这百户大人笑啥呢?看不懂啊!"

    金大牙给了他一个脖溜子:"别胡说。"

    天气捂着肚子摆摆手,喘着粗气叫道:"好好!告诉你,那个李老刀啊!我之前并没有怀疑你,只是觉得有哪儿不对,昨晚你告诉我,你之所以不怕官府,不怕锦衣卫,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升斗小民,我想来想去,看到老猴子,我才想明白,如果你真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才应该更怕锦衣卫才是,生活在最底层,唯一的目的便是生存,而你,应对穿着官衣之人,我感觉很平等,甚至于有一点点居高临下,这就让我很感兴趣了,所以呢我特意挖了个小坑,每次我和你们谈话之时,都会使用本官这个自称,我一共用了一百三十六次自称,你嘲笑了我七十四次,剩下的都是你不在场,尽管你掩饰的很好,可是你的手和眼睛却出卖了你,不知道你自己知不知道,你的情绪波动时,会不由自主的用拇指中指搓出一点点响来,眼睛也会向上挑,这只能证明你的意识中,一个区区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也敢用本官这样的字眼,实在可笑。那么问题来了,李老刀,你见过哪个厨子敢这么瞧不起穿官衣儿的人吗?"

    李老刀逐渐收起了笑容,胖胖的脸上凝重了起来,被肉挤在一起的鼻子嗯了一声,有些尖利。

    "不错,你说的对,多少年的习惯,总改不了,不过错非是你,别人也发现不了。"

    "所以我就在想,你以前一定是个高高在上,可以说是手握生杀大权之人,所以我才试了试老哑巴,你果然怕他露出破绽,跳了出来,这个时候我仍然没有确定你的身份,于是我又做了个小实验,在身上放了一个香囊,果然,几乎所有人闻到了,却忘了别的味道,我就在想,一个用油烟味掩饰,一个用马粪味掩饰,掩饰什么呢?我只是个孩子,懂的不多,可是我身边有个百事通的手下,他告诉我,需要掩饰身上味道的,只有一种人,就是身体有异味的人,尤其是,宦官!也就是太监。"

    李老刀脸色变得铁青,右手大拇指和中指不断的搓出响来。

    "太监净身以后,会留下滴尿的毛病,因为他控制不住括约肌,噢,对不起,你听不懂,就是夹不住尿,这就导致了太监身上总有臊臭味,你们成功的遮住了身体的异味,由此我就联想到,牵机,这种只有皇宫大内才有的绝毒,也是我们锦衣卫插手命案的原因,牵机药在别人身上,那是不可能的,可在两个逃出宫的太监身上,就完全合理了,因此我派手下,禀明了都指挥使大人,今天清晨,刘大人亲自进宫,调取了自建文年间下落不明的掌权太监档案,这一份…"

    天衣举起手中的文书:"便是记载的有品级太监名录,所幸,宫内对太监的生老病死记录的颇为详细,我比对了一下,发现有一段文字非常有意思,上面记载,谷王穗及李景隆纳兵于宫,陷都城,宫中烟起,中使往救,至已不及,越八日,着中使盘查,计七人不知所踪。这后面有七个人的资料,老哑巴我是对上了,你李老刀我却没有对上,但是你恐怕没想到,虽然你用狂吃狂喝增肥改变了模样,却改变不了你颈间的那颗痣,你要问我怎么在你肥肉成堆的颈间发现的?你别忘了,你可是在我面前光着膀子擦过身子的,是不是呀?李文顺李公公?噢,还有你,胡伯庸胡公公,装聋作哑这么些年,很不容易吧?"

    李老刀盯着天衣,良久没有说话,老哑巴从地上爬了起来,拢了拢花白的头发,从旁边扯了条凳子坐下,可能是因为久不开口说话,声音嘶嘶作响,语气有点生硬。

    "好聪明的孩子,从细微之处能推断出这许多,你说的不错,咱家便是掌印太监胡伯庸,这位是提督太监李文顺,本以为可以苟延残喘,却没想到仍逃脱不了。"

    胡伯庸的神情有些懊恼,但端在那,隐隐有种上位之人的感觉。

    "从宫里逃出来,便开始东躲西藏,惶惶不安,我们是刑余之人,躲在哪儿都引人注意,燕王迁都北平,咱家二人便商量,还是藏在京城才能躲过追查,灯下黑吗?谁会想到在眼皮子底下就有皇爷的余孽呢?咱家二人自小侍候皇爷,总不能像那些没脸没皮的东西投靠新主子吧?就窝在这京城了,什么都干过,什么苦都吃过,咱家如果有机会活下去,谁会想到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三十多年,就这么挨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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