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心里憋闷着不知还要生气多久，不如让你发泄出来，况且我皮糙肉厚，挨这一鞭子算什么。”黑暗之中，聂清歌的声音不急不学，而且充满了温柔。
琳琅本来眼神中充满了戾气，心中怒火滔天，但是听了聂清歌的话之后却突然愣住了，本来手中的鞭子已经高高扬起，但是这一会却不知怎么都下不了手了。
“你不要以为以这样的方式我就会心软，你现在是我的仆人，我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要打要骂的确都是应该的，我心中也没有丝毫怨言，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聂清歌轻声劝解。
琳琅怒气已经消减了一大半，此时想了想倒是觉得没有那么生气了，于是便放下鞭子冷声道：“算了，没什么，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但是你作为一个仆人却一点眼色都没有，现在蜡烛熄灭了，不知道点上吗？”
聂清歌在黑暗之中轻轻弹了弹手指，方才熄灭的蜡烛重新点上，屋子里一股暖融融的光芒给两人的脸庞都渡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两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而聂清歌清逸如玉的脸庞此时看起来也更加俊逸不凡。
琳琅在蜡烛被点起的一瞬间，看清了方才自己的杰作，聂清歌的左肩衣服已经出现了一块破损，这正是她刚才挥舞鞭子造成的，刚才因为怒气冲头，所以琳琅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量，但是聂清歌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你……”琳琅到底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却不愿意低头给聂清歌道歉，他只是记得仆人而已，琳琅在心中默念了几句，随后冷着脸问道：“灵药谷谷主的小公子一家四口死于非命，这件事情你听说了吗？”
聂清歌点头，“今天早上听说了，据说是红莲魔教做的。”
“哼！魔教！你现在不也是魔教的手下吗？如今也是魔教中人，又何必口口声声瞧不起魔教？没错，这件事情是我爹爹派人做的，灵药谷的股主已经勃然大怒，接下来恐怕就要求助你们三大家族对我们红莲圣教进行围剿了，但是以你们四大家族的德行，肯定是联合不起来的，你们向来都有各自的小算盘，又怎么会真心实意联手呢？不过这一次，我希望你能说服飘渺山和玄武城都参与这件事情。”
琳琅下巴微抬，看着聂清歌神态傲踞地说道。
“不用你说这件事情，说是灵药谷谷主求助飘渺山，大长老也一定会派人去的，或许在你的眼中四大家族都是一丘之貉，但是我却心知肚明，飘渺山与其他三大家族是有所不同的，这么多年以来，飘渺山一向致力于清剿魔教余孽，而其他三大家族却总是想要更加发展壮大独善其身，所以魔教才能够肆虐横行。”
“你这是在抬高你们飘渺山而贬低其他三大家族，那凭什么飘渺山要比其他三大家族强呢，在我眼里你们的确是一丘之貉？”
“飘渺山的确与其他三大家族的有所不同，目前有十一位长老，每一位长老的意见都至
关重要，不像其他家族都是家主一言垄断，况且飘渺山的十一位长老个个都能独当一面，自然是其他家族比不了的，若不是飘渺山与世无争淡泊名利闲云野鹤，恐怕会远超其他三大家族。”聂清歌言语之间极为自信，全都是对飘渺山的溢美之词。
琳琅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又道：“既然如此，那这一次灵药谷要联合，你务必要飘渺山大长老聂寒和玄武城尹龙腾都去灵药谷。”
“你有什么计划？”
“我爹爹他们有计划，不过这个计划暂时不便告诉你，到时候你只需要听我的指挥安排就好，虽然我清楚有圣蛊在身你不会违背你的誓言，也不会将我的计划说出去，但是为了减轻你的负罪感，还是暂且不说了好。”
琳琅说完，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你回去吧，记得我的安排。”
聂清歌点了点头，临走之前又嘱咐道：“若是哪里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可以随时叫我前来。”
琳琅冷着脸道：“知道了，不用你说，我也会叫你，毕竟你可是我的仆人，做这些事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聂清歌默然，想了想又道：“红莲圣教向来无恶不作，但是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发觉你与它们却不是一类人，除了有些刁蛮任性脾气不大好之外，你内心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关于那些杀人作恶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参与，若是实在迫不得已想杀人，你可以借我之手，我不愿意你的手上沾上鲜血。”
琳琅难以置信的看着聂清歌，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愣了好几秒，随即冷笑了一声说道：“这番话你恐怕说的太迟了，早些时候你做什么去了？我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不要说什么善良不善良的话，善良的人只会被人欺负而已，我不愿意做那个被欺负的人，这也只有手上沾上血才能做到。”
聂清歌沉默看着她，琳琅的眼中充满了固执和倔强，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冷漠，聂清歌看的触目惊心，他转过头叹了一口气跳窗离开了，但是这一次离开的心情却与往常几次完全不同，站在屋顶上，看到那只叫烧饼的小白马被养的毛皮水滑，此时夜里依旧在安心睡觉，粗大的鼻孔喷出长长的鼻音。
夜色如水，一切静谧而又美好，但是聂清歌今晚的心情却并不轻松，他沉默在屋顶站了许久，最后才离开。
因为圣蛊的感应，所以琳琅知道聂清哥是何时才真正离开的，她躺在床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摸了摸放在枕边的红色长鞭，此时突然间竟然有些莫名讨厌自己，聂清歌对自己好的实在不像话，对她的包容和忍耐程度也同样让她惊讶，琳琅甚至不用分出多余的精力，刻意控制聂清歌，他就会乖乖听自己的话，对自己言听计从。
这样的感觉让琳琅觉得新奇而又懊恼，她觉得似乎这样也很好，不要去用圣蛊刻意控制聂清歌，让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本心，这样似乎也很好，至少他可以以真实的一面来陪伴自己。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琳琅的脑
子里竟然想的全是聂清歌这个人，他刚才衣服破了，肩膀上受伤严重吗？他刚才会不会很疼？
“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一定是圣蛊的作用！”琳琅心生烦躁，突然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担心聂清歌，只能将这些缘由归咎于圣蛊了。
……
半夜三更，聂清歌回到房间的时候，远远便看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黑影，而聂清歌也老远就知道他是谁。
聂清河站在聂清歌门边沉默不语，像一座黑色的人形雕像一般，看到聂清歌半夜归来，沉默了一下，质问道：“你去找陆琳琅了？”
聂清歌站在他面前，没有否认，而是转而问道：“半夜三更你不睡觉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你是不是去见那个陆琳琅了？”
“是。”聂清歌回答的简单干脆，接着叹了一口气，“是去见她了，或许是我上次的话让你心中有疑虑，你就忘了这件事情，但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吧。”
聂清河却固执的挡在他面前，抬头道：“今天灵药谷谷主的小儿子被红莲魔教的人杀了，魔教现在气焰嚣张，是在跟我们四大家族宣战，我从小到大一直了解你，自从你失忆之后就变得沉稳了许多，说话向来都是有的放矢，上一次你说过怀疑陆琳琅可能是魔教中人，在之后我继续问你，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数，那么现在呢？能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知不知道陆琳琅究竟是什么身份？”
聂清歌叹了一口气，道：“知道的太多，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天色已经晚了，三更半夜的，还是好好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正事，我们在玄武城已经耽误了许久，若是灵药谷谷主求助，我们接下来可能会去。”
“可能会去？当然要去，或许这么多年你已经忘了，但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你被魔教中人一剑穿胸差点就死了，不，你当时是已经死了，幸亏灵药谷的谷主将你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不然你怎么能捡回这条命？现在灵药谷有难，你自然是要去帮忙的，但是如果陆琳琅是魔教女子，而萧笙岩又是被魔教所杀，你这样算什么？”
聂清河情绪有些激动，实在不能理解曾经这么优秀的聂清歌，如今怎么会被一个奇怪的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这些我全都知道，关于灵药谷谷主的大恩，我他日自然会报答，至于琳琅……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用你担心，我是飘渺山的人，自然不会做出任何背弃飘渺山的事。”
“你总是如此说，可是那陆琳琅……佛教中人花言巧语无恶不作，恐怕你是现在被她迷了心智，或许你过些时日就可以明白过来，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能答应她任何要求，也不能帮她做任何事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愿意看到你深陷泥潭堕落下去，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告诉大长老和任何一个人。”聂清河咬着牙，最终还是不忍心对聂清歌说什么太重太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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