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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心有所动
作者:公子許      更新:2023-02-11 12:36      字数:2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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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当下,还是憧憬未来?

    程咬金从房俊的话语之中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而素来追逐利益的他在房俊走后呆愣愣的站在杜陵的陵园里,周遭青松碎瓦、杂草灌木,心头居然有几分莫名的激荡。

    他不似李靖那样兵法当世第一、着书立说注定名垂千古,也不似李勣那样把持军政的当朝第一人,任是功勋再高,终也不过是一介武夫,青史之上似他这种人数之不尽、比比皆是。

    除去追逐名利,让下半辈子活的更加恣意快活一些,顺便给儿孙们谋求一个万世不拔之基业,还有什么诉求呢?

    但是此刻站在杜陵之下,仰望着那厚厚的封土,忽然醒悟这世上哪有什么万世不拔之基业?

    秋去春来,潮涨潮落,所谓的荣华富贵就好似这枯树杂草碎石荒冢,连一片绚烂的云烟都不如……

    翌日清晨,程咬金刚刚睡下不久便被牛进达喊醒:

    程咬金晃了晃脑袋,抓过衣裳披着,打个哈欠道:

    昨夜从杜陵回来之后,一个人坐在营帐内想了半宿,直至天明才睡,这会儿被喊醒明显睡眠不足,不仅幽幽叹了口气。

    想当年他精力充沛,行军打仗时常数日不眠不休依旧神采奕奕,如今不过是熬了几夜便精力难济,人不服老不行。

    现在看来,以往所孜孜不倦追求的功名富贵似乎果真没什么大用,到了这样的年纪,连女人都玩不明白了,还要什么***厚禄、封国传家?

    就算当真留下一个封国,自己死后儿子们又能守得住多久呢?

    二十年或者五十年后,自己也如同汉宣帝那样埋在陵墓之中,周遭荒草枯树,子嗣断绝无人祭祀……

    与那亘古不变的星月山河比较起来,忽然觉得一生的追求都没什么意义了。

    牛进达悚然一惊:

    程咬金打着哈欠摆摆手:

    牛进达只得作罢,转身出去,未几,苏加大步入内。

    苏加上前见礼,见到程咬金一脸困顿精神萎靡,意有所指道:

    程咬金耷拉着眼皮,请苏加入座,没好气道:….

    苏加面上神情有些尴尬,这话显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警告晋王:老子还没答应你呢,一切皆有可能……

    他干脆直言道:

    程咬金面色一变。

    后军?

    据战报所言,晋王的后军留在铜人原营地试图阻挡薛万彻的右武卫,已经被团团包围、插翅难飞,覆灭乃迟早之事,或许今日上午便能收到崔氏私军全军覆灭的战报,若是程处弼留在后军,兵凶战危之下,难道…

    …

    苏加故意顿了一顿,见到程咬金神色变幻,笑道:

    程咬金哼了一声,诚意?屁的诚意!

    说的好听,可若是自己这边不答允晋王的条件,或许送回来的就是自家儿子的首级……

    他面色阴沉:

    苏加忙道:

    程咬金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晋王从自己军中眼线口中得知夜半出营,所以这会儿有些坐不住了,唯恐自己被陛下对条件打动,进而向陛下宣誓效忠。

    算一算时间,大抵是自己昨夜出营之时,消息便已经送出去……

    儿子当然重要,但是与家族大业相比就弱了一层……呃,好像现在看来家族大业也就那么回事儿……

    房二这个蛊惑人心的混账东西……程咬金心里骂了一句,对苏加道:

    苏加无语,看着程咬金的面色观察不出这番话的真伪,只能问道:

    程咬金道:

    苏加:

    程咬金瞪眼睛道:

    门外亲兵冲了进来。

    苏加吓得魂飞天外,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急忙起身阻止冲进来的亲兵,冲着程咬金连连作揖,告饶道:….

    他知道程咬金不敢害了他性命,可若当真被绑缚殿下面前,纵然证明他并未,一个的印象也绝对跑不掉,前途尽毁啊……

    程咬金斜眼睨着他,冷哼道:

    看着左右两边虎视眈眈的亲兵,苏加只得说了一声,赶紧退出中军帐,在几个亲兵押解之下灰熘熘处了左武卫大营,返回白鹿原。

    *****

    潼关。

    黄河奔腾咆孝,一河之隔的关城在轰鸣声中伫立,紧扼着河畔一条纵贯东西的道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城内城外,一片喧嚣。

    晋王虽然率领大军南下,但依旧留下千余兵卒驻守潼关,纵然无法抵御敌人攻势最终陷落,总归能够拖延几日也好。孰料刘仁轨与郑仁泰水陆并举一齐杀到潼关城下,兵卒悍勇战略得当,短短半日之间便攻陷潼关。

    守城叛军尽皆被俘,圈禁一处予以关押。

    同时,水师在潼关外侧的黄河码头停靠,无数来自于江南的粮秣辎重、军械兵刃运到关内,荥阳郑氏也几乎抽空家底,将仅余的辎重

    捐赠出来,由水师舰船运抵潼关。

    无数物资汇聚于潼关,再加上两支军队将近两万人马进驻关城之后就地整编,热闹非常。

    秋日的天气虽然夜晚凉寒,但白日里若是无风无雨,秋老虎肆虐起来也让人热得受不了。郑仁泰从军中整顿部队回来,身上甲胃被晒得滚热,大步进入城关下的中军营坊之内,阴凉的环境让他吁出一口气。

    坐在书桉之中处置军务的刘仁轨见他额头汗水涔涔,笑着起身,拎着茶壶给他倒了一大杯温茶水递过去。

    两人一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郑仁泰接过水杯,到了一声谢,仰头将一大杯茶水喝干,舒服的抹了一把脸。

    然后看着刘仁轨,问道:

    自攻陷潼关以来,刘仁轨命人整顿军队、运输辎重、加固城防,但就是没有起兵南下追击晋王的意图,这让郑仁泰有些不解。

    虽然知道皇帝那边必然对整个战局有着全盘考量、多方设计,但就算引君入彀之计,也不该让晋王如此从容不迫的向南运动,逼近长安吧?

    谁都知道眼下关中地域之内不知多少人都在着晋王动向,一旦晋王抵近长安使得局面看上去对他极为有利,那些旁观者或许就会起兵呼应,围攻长安。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纵然皇帝再是自信,安排再是缜密,也不应如此犯险。.

    公子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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