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接到的任务是，寻找鬼门的龙脉，然后敲断它。

    结果当唐小米等人来到秦岭大山脚下的时候，竟然在一个破败小客栈里，见到了剑魁西门摘星和红衣女。

    红衣女揭下了红色面纱，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而且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俨然已经有了身孕。

    “哈！原来是你们！”

    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老熟人，不免热络一场。

    可稍微交谈之后，西门摘星就觉得这群人此来的目的不太正常，他疑惑道：“鬼门龙脉其实二十年前就已经被找到，并且被震碎，如今为何又要派你们来呢？”

    “二十年前？”众人疑惑。

    “是啊，”西门摘星看了卫道风一眼。

    卫道长看起来面色有些尴尬。

    西门摘星隐晦地道：“当然，那时候我年纪还小，或许记错了也说不准。不知卫道长是否知道这件事？”

    卫道风惭愧一笑道：“好吧，既然已经被说破，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不过在说之前，我倒想问问剑魁，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门摘星道：“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卫道长时，就觉得面善，原来我们老早就见过面。就是在那次武当派弟子找到汉王古墓的时候。”

    “哦？”卫道风皱眉，仔细端详西门摘星，印象里二十年前没见过此人。

    西门摘星提醒道：“那个引路的猎户家小男孩。”

    “哦，原来是你！”卫道风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二十年过去，你的变化太大了。贫道眼拙，实在是没认出来。”

    卫道风叹了口气道：“说起那时，我也年轻着呢，怀义、怀道两位师叔，带着我们师兄弟七人游历江湖来到这里，结果发现一座汉王古墓，觉得那里尸气很重，担心有邪祟出没戕害百姓，于是我们就进去了。

    当时七名‘风’字辈弟子当中，包括刘清风、马长风和我。

    当我们走到墓道，就发现这座古墓不对劲，虽然是汉代的古墓不假，却不是严格按照王室规格建造的，简直比皇帝的陵墓还要大。

    就在我们纳闷的时候，突然一股尸气喷涌而出。

    紧接着，一只大僵尸迎面扑来。

    遭遇大难的时，师叔们为了保护我们，都陷落在这大山之中，可即便如此，其它四位师兄弟还是中了尸毒，没等跑回武当山，就已经咽了气。”

    提起往事，卫道长朴实而俊朗的面庞上满是缅怀和悲伤。

    见卫道长伤心，唐小米甚至有些不忍心让他再说下去。

    这件事卫道风从来没提起过，不过听到后来，武松等人心中还是有些印象的。——不是卫道风说的，而是别人提起过。

    到底是谁说的，有些忘记了，可能是鹤云气小道姑吧。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犁万堂的名字，就是跟这个神秘的汉王古墓有关，据说在那里发现一只长着白毛还能满天飞的大僵尸，一开始武当派对外宣称，是一只八层飞僵。

    可后来听说犁万堂都出手了，那么这个消息一定是假的。

    区区八层飞僵，用得着老仙尊亲自出手吗？

    所以有人曾经猜测，那可能是一只旱魃，最次也应该是一只九层不化骨。

    不过在那个年代，大家都说九层已经是修士封顶的修为，因此九层不化骨的传说，远远多于旱魃的传说。

    “卫师兄，当时你们碰见的，到底是旱魃，还是不化骨？”尤兰好奇心甚重。

    “都不是。”

    “那是…”

    卫道风回忆当初，面容依然显得抽搐而僵硬，低沉嗓音说出一个字：“犼。”

    众人无语。

    卫道风继续道：“之前，这种东西从来没出现过，犼这个名字，还是犁万堂仙尊定下来的。外形似龙似犬，功力仅次于旱魃，已经成为半魔，当时不是老仙尊出手，当时恐怕无人能降得住它。”

    “后来那东西怎么处理了？”

    “被仙尊封印了。”

    “为何不杀了它？”

    “仙尊说，万物皆有灵，既然天地中能生出它，便有生出它的道理，不可轻易毁灭，否则容易逆天道。其实它一直藏在古墓之中，并未害过人，只是我们误闯禁地，才激发它的暴虐本性。换句话说，是我们得罪它在先，它感觉到恐惧，才对我们下手。这就好比一群强盗跑到你们家，没等强盗下手，你们就把强盗打死了几个。”

    武松道：“卫道长这个比喻很直白，我都听懂了。”

    “我也听懂了。”唐小皮按着唐小鱼的肩膀，争抢着说。

    这时尤兰却摇了摇头，可她并没说什么，因为她不想反驳卫道长，如若换做是罡风道人说这些话，那结果肯定就不一样了。骂他个老没正经的。

    “等等。”尤兰突然插话道：“说来说去，这与鬼门龙脉有什么关系？”

    卫道风道：“那犼便是鬼门龙脉之魂。”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来，是杀犼的？”

    “嗯，差不多。”卫道风点了点头。

    尤兰盯着卫道风的眼睛。

    卫道风一开始显得目光躲闪，可后来又变得坚定。

    ——

    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早出发，西门摘星夫妇站在小客栈门口，欢送各位离去。

    本来有心邀请他们一起行动，可既然人家已经打算退隐江湖，又何必再把他们拉下水呢，再说，红衣已经怀孕，万一动了胎气，于心不忍。

    包括这次住店，菜都是唐小米亲手做的，临走还留下许多银票给他们，虽然他们两个并不缺钱，但这份心意权当是恭贺新婚和未来孩子的满月礼了。

    一行人来到群山之中，估算一下路程，卫道风说还需要走上一天一夜。

    唐小米显得有些蔫儿了，其实她并不一定是累的，更大的原因是她对这里不感兴趣。

    而且她还总嘟囔说，她心里总觉得最近要发生大事，可她又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姐妹间经常疯闹整蛊，尤兰也没把唐小米的话放在心里，只看她人没病，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继续往山里走，越发觉得阴森恐怖。

    路过古墓群的时候，卫道长好似一个熟悉情况的导游一般，到处指指点点，一忽儿讲一个秦朝故事，一忽儿说一个北魏故事，老道知识还是蛮丰富的，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这些历史故事，听起来有些凄惨，比话本里写得还令人不可思议，不禁有些替古人感到悲哀。

    “前面那座山就是了。”

    登上一座高峰，卫道风指着远方说：“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找到了这里。”

    尤兰坏笑道：“卫师兄，要我说咱们这群人里，数你最坏。嘻嘻。”

    卫道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