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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洪凌波芳心初动
作者:浮生似梦      更新:2015-10-22 13:15      字数:7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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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此刻除了痛哭之外,她什么也不能做,她再也想不到自她有生以来,就一直爱着她、照顾着她的师父,竟会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不管在别人眼中,对她的师父如何想法,但是那么多年,师父在她看来,却永远是慈蔼而亲切的。

    直到此刻直到此刻所有她一生中全心倚赖着的东西,全部像飞烟一样的消失了。

    “我该怎么办……爹爹、妈妈,你们怎么不让女儿见你一面……”

    她痛哭着低语着,爹爹、妈妈,在她脑海中只是一个凝而虚幻的影子,她捕捉不到,而且也看不真确但是李莫愁的影子却是那么鲜明而深这地留在她脑海里,她无法摆脱,难以自遣,十余年来的爱护与关切,此刻竟像是都变成了一条毒蛇,紧紧的咬着她的心,人类的情感,情感的人类,生命的痛苦,痛苦的生命“啊,为什么苍天对我这样残忍……”

    她哀哀地哭着,眼泪沾湿了兴杨孤鸿的胸膛,他不敢移动一下,他知道此刻蟋伏在他胸膛上的女孩子的痛苦,他也领受得到她的悲哀,他看到门外已有了一线淡淡的曙光,但是晚风很冷,他不知道黎明前为什么总会有一段更深的黑暗和更重的寒意。

    于是他让她蜷伏在自己的怀抱里,领尝着这混合着悲哀、仇恨、寒冷,但却又有一丝淡淡的温馨的滋味。

    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一个安慰的动作,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多余的,他只是轻轻地拥偎着她,直到她哭声微弱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珠光黯淡了,晓色却明亮了。

    杨孤鸿感觉到他怀中的洪凌波哭声已寂,鼻息却渐渐沉重起来,他不知道她是否睡了,但痛哭之后的女子,却常是容易入睡的。

    于是他仍未移动一躯,只是稍为闭起眼睛,养了一会儿神。

    清晨的大地是寂静的,潮湿而清冷的寒风,虽然没有吹干树叶上的朝露,却吹干了洪凌波的眼泪。

    他看到了他。

    他感觉到她身躯的动弹,知道她醒了,他垂下头于是他也看到了她。

    这一瞥的感觉是千古以来所有的词人墨客都费尽心机想吟咏出来,却又无法吟咏出来的。

    因为世间还没有任何一种语言和文字能描叙出这一瞥的微妙。

    那是生疏的感情的成熟,分离的感情的投合,迷乱的感情的依归既像是踏破铁鞋的搜寻着在一瞬间突然发现了自己所要寻找的东西,又像是浓雾中迷失的航船斗然找着了航行的方向她抬起头,垂下,垂下头,抬起,心房的跳动混合了悲梦的初醒,在这一刹那时,她的确已忘记了世间所有的悲哀,虽只是刹那之间,但等她忆起悲哀的时候,她却已领受过人生的至境。

    她羞涩的微笑一下,不安的坐直了腰身,然后幽幽长叹一声,张了张嘴唇,眨了眨眼睛,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但是有如海潮般的悲哀与愤仇,却又已回到她心里。

    她的眼睛又湿润了,长长的睫毛像是不胜负担大多的忧郁,而又沉重地合了起来,她合着眼整了整衣衫,站了起来,目光一转,望向土墙的破洞,又自长叹一声,道“天亮了,我该走了”“她缓缓回过头,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许多”我不说你大概也会知道我要到哪里去,我……我要去找我的仇人……仇人,你也该走了,天亮了,天亮了……“

    她梦呓般重复着自己的言语,转身走到门口,似乎要证实一下外面是不是天亮了一样。

    晨雾也散了,但晨愁却未散,她再次回过头,凝注着杨孤鸿一眼,生像是她已自知以后永远也见不着他似的,因为她已抱定了决死的心,去复仇,或去送死!这其间竟没有选择的余地。

    杨孤鸿缓缓站了起来,他领受得到她言语与目光中的含意,这是他平生从未领受到,甚至从未梦想到的感觉。

    直到她已缓缓走出门口,他才如梦初醒,脱口呼道“姑娘!”

    洪凌波脚步一顿,口过头,默默地凝注着他,他定了定神,道“你可知道那李莫愁到哪里去了?”

    洪凌波缓缓摇了摇头,幽幽叹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会找得到她的,一定找得着她的。”

    杨孤鸿抢步走到她身边,鼓起勇气“那么我们就齐去找吧!”

    洪凌波微微一楞“我们……”

    她缓缓垂下头,似乎在叹息着造物的微妙,若换了两日以前,这两人原本是仇敌,但此刻……

    杨孤鸿又叹道“我该陪你一起去。”

    他垂下头,她抬起头,两人目光相对,杨孤鸿忍不住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心意相流,但觉自己心胸之间突然生出无比的勇气,杨孤鸿接着叹道“为你复仇,唉只怕那李莫愁此刻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他语声一顿,朗声又道“但我们一定找得到的,是吗?”

    默然良久,这一双少年男女,便齐地掠出了这残败的寺院,掠向小金山巅,那就是李莫愁原来歇息之处。

    他们虽然深深知道他们的处境是危险的,因为天国山巅上除了赤练仙子李莫愁之外,还有着许多个武林高手,这些人原本是为了要对付一心来参与天目之会的武林群豪的,但此刻却都可能变做他们复仇的障碍。

    但是他们心中却已毫无畏惧之心,但只要他们两人能在一处,便是天大危难也不放在心上。

    此刻朝阳已升,彩霞将消未消,旭日映得满山青葱的木叶,灿烂一片光辉,轻灵而曼妙的飞接在洪凌波身旁。

    孤鸿点了点头,心中突然一动“昨夜你怎的那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公孙止就在此山附近吗?”

    洪凌波道“我昨夜根本没有跟去,因为……因为我心里有那么多事,我只是在半山喝住那两个少年,让他们自己说出公孙止落脚的地方,当时我还在奇怪,明明一问就可知道的事,姑她为什么还要我跟去,因为那两个少年根本下敢说假话的,但是现在我却知道了,她不过只是要将我支开而已。”

    杨孤鸿目光一重“昨夜你若没有半途折回的话,只怕一一”洪凌波忧郁地一笑“所以我现在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句话。”

    小金山上,林木苍郁,而入说话之间,身形已掠过百十丈。

    洪凌波突又叹道“这么一来,只怕会有许多专程赶来的人要失望了,唉这总算他们幸运,要不然,”杨孤鸿剑眉一轩,突然脱口道“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你?”

    洪凌波道“你只管说好了。”

    杨孤鸿叹道“小刀会的那些门徒,唉,不问也罢,反正事过境迁”他生怕洪凌波说出令他伤心的话来,因之他想来想去,纵想问出,但话到口边却又不忍说出口来了。

    哪知洪凌波却正色说道“你不用担心,那些人真的不是我动手杀的。”

    杨孤鸿不禁松了口气,他真不敢想,假如洪凌波说“是我杀的。”那么他该怎么办?

    他微笑一下,忍不住又道“奇怪的是,那些人不知究竟是谁杀的?”

    洪凌波轻叹一声,道“这个人你永远也不会猜出来。”

    杨孤鸿变色道“是谁?”

    洪凌波叹道“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反正你以后总会知道的。”

    杨孤鸿脚下不停,心念数转,却仍忍不住间道“难道是那绝情谷主公孙止?”

    洪凌波摇了摇头,杨孤鸿又道“是他的几个徒弟?”

    洪凌波又摇了摇头。

    杨孤鸿奇道“这我倒真的猜不出了,只是奇怪的是,江湖中不知谁有那么霸道的暗器,除了这些人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洪凌波轻轻一笑“那些暗器叫做无影神针,倒的确是我发出来的。”

    杨孤鸿心头一震,倏然顿住身形,面容亦自大变,颤声道“是你……你……”

    洪凌波又自轻笑一下“不过我发出这些暗器非但不是伤人,而且还是救人的。”

    杨孤鸿竟不禁为之一愣,大奇道“救人的?此话怎讲?”

    洪凌波道“这话说来很长,我慢慢再告诉你,总之你要相信,现在我……我再也不会骗你的。”面颊微微一红,伸出玉掌,遥指前方,道“你看到没有,前面那绿叶牌坊,那就是本来准备做小金山之会的地方了。”

    杨孤鸿愣了半晌,心中反复想道“……现在再也不会骗你了……”

    这句话,不觉疑念顿消,抬头望去,只见前面山荫道上,林木渐疏,山势顿阴,一条石梁小道,笔直通向山去,石梁山道上却赫然矗立着一个高约五丈,宽约三丈,虽是树枝搭成的,但气势却极巍然的绿叶牌楼。

    牌楼两边,挂着两条血红的长联,上面写着斗大的十六个孽巢大字“仰望苍穹无穷,俯视武林群豪!”

    对联并不工整,但口气之大,却是少见,杨孤鸿冷笑一声,道“这想必是那李莫愁写的。”

    洪凌波摇了摇头,突笑道“写巨幅对联是谁只怕你也万万猜不到。”

    杨孤鸿不觉又自大奇“是谁?”

    “洪凌波道”写这副对联的,就是在武林中人缘极好的那个神偷司空玄。

    杨孤鸿心头一震“难道就是拿着三幅书卷,到处扬言的巨富神偷司空玄,这倒真是令人无法意料,他怎么会与李莫愁有着干系?”

    洪凌波淡淡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人的善恶,真叫人猜不透,武林中谁都说司空玄是个好人,其实哼,这人我知道得最清楚。”

    原来当时赤练仙子李莫愁立下决心,要将武林群豪都诱到小金山来,她想来想去,什么都不缺少,就只少了一个传讯之人。

    要知道此种情事,若要在江湖传扬出来,李莫愁必是不能亲自出面,因为那么一来,别人一定会生出疑惧之心,而这传讯之人,不但要口才便捷,而且要在武林中本有极好人缘,使得武林中人不会疑心她别有用心。

    她想了许久,便着人下山,到武林中寻了一个符合此种条件之人,其一便是司空玄,另两人其中之一生性刚强,本极不满李莫愁的为人,上得山来,不到一日,就被李莫愁给制死,临死之际,他还骂不绝口。

    另一人也不愿做此等害人之事,口里虽然答应,但夜间却想乘隙溜走,自然也被李莫愁杀了灭口,而那司空玄不但一口答应,且还替李莫愁出了许多主意,于是他临走之际,不但带了那三幅书卷,而且还带走李莫愁的一袋珠宝。

    洪凌波将这些事对杨孤鸿说了,只听得杨孤鸿剑眉怒轩,切齿大骂,他生性忠直,自然想不到世上还有此等卑鄙无耻之但洪凌波却淡淡笑道“这种人我看得多了,有些人在武林中颇有侠名,其实哼哼,等会你到了里面,你就会发现许多你根本不会想到的事。”

    杨孤鸿长叹一声,随着她掠人那绿叶牌楼,前行十数丈,山路忽然分成两条岔道,一条道口立着一块白杨木牌,上面写道“易道易行,请君行此。”

    另一条道口,也立着一面自杨木牌,上面写着的却是“若行此道,难如登天。”

    杨孤鸿心中一动,方自忖道“这想必是那李莫愁用来考较别人轻功的花样。”

    却见洪凌波脚下不停,身形如燕,已自当先向那难道中掠了过来。

    他心中不禁暗笑“她真是生性倔强得很,此时此刻,她在我面前竟还不肯示弱,偏要走这条难走的路,唉其实她留些力气,用来对付仇人岂非要好得多。”

    但此刻洪凌波已掠出数丈,正自回头向他招手,他心念轩处,却也已随后掠了过去。

    其实他自己生性亦是倔强无比,若换了他自己选择,也必会选择这条道路无疑,倏然几个起落,他身形也已掠出十数丈,只见这条道上山石嗟峨,道路狭窄,果真是难行无比,但是他轻功却极佳妙,此路虽然难行,他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心中方自暗晒“这种道路若也算难如登天的话,那么世上难如登天的道路也未免大多了。”

    哪知他心念尚未转完,前面的道路竟然更加平坦起来,便是轻功毫无根基的普通壮汉,只怕也能走过。

    他心中不禁又为之疑惑起来,忍不住问道“这条道路也算做难行的话,那么那边‘易道’之上,岂非路上铺的都是棉花?”

    洪凌波一笑道“你又猜错了。”

    杨孤鸿一愕,心念动处,突然恍然道“原来这又是那李莫愁故弄玄虚,是不是?易道难行,难道易行,这么一来,武林中人十中有九都难免要上她的恶当。”

    要知道他本乃聪明绝顶之人,虽因涉世不深,再加以夭性正直,是以对于人心险恶之处,他往往看不甚清,但只要别人详加指透,他立刻便能毫无困难地猜到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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